2008年之前,埃塞俄比亞整個Omo河谷都沒有酒店(只有河谷門戶的Konso鎮有一家旅舍)。那時要探訪原始部落,就要像18世紀歐洲貴族的Grande voyage,帶上廚師、傭人、帳篷、行李、發電機,每到一處,紮營過夜。旅遊業才發展了數年,旅客們帶給這些原始部落的改變,已經超越過去一萬年。
部落旅遊之中,以「入村參觀」最不健康。大餅族、環保族的女人們,看見遊客車開過來,就「模特兒」上身,將家當放上頭,一字排開,開始用她們的原始本錢:身體進行「招商」:「photo, photo」。遊客就皇帝上身,以外表進行「選妃」。一方面將族人 “動物園化”,一方面改變了她們的生活方式,培養她們遊手好閒,拍照的Easy Money一旦消失,她們還會記得原本的求生技能嗎?
部落觀光之中,「市集參觀」、「儀式參觀」,比較健康、可持續保育。例如土米星期一市集、跳牛儀式,地美卡市集,遊客沒有破壞悍馬族人的生活方式。他們自信高傲、社區生機勃勃,大部分族人視遊客無睹,沒有取悅遊客的騎呢「招商」行為。如幾千年前的生活,他們將自己種植的咖啡拿出來和族人交換母雞,然後載歌載舞,參加跳牛。
我最想不通。最富裕、最多遊客的牧西大餅族,衛生環境最恐怖,族人依賴思想最嚴重,氣氛緊張,治安不靖。
我臨上車時,一個老人追出來,指著自己一對充血的雙眼,嘰哩呱啦,導遊問我有沒眼藥水?村莊完全沒有醫療設備,當遊客是醫生,在旅遊業這麼發達的這個著名觀光點,令人神傷。
遊客入村,每人最低消費800元,現在是淡季,我目睹一個小時有五輛四驅車入村,最少收入8000元,未計遊客另付的小費,粗略估計一天三轉,每月收入72萬元。一條村有這麼豐厚的門票收入,理應可以改善衛生,最基本應該消滅蒼蠅大軍。將病人送去金卡的醫院。感覺內疚,我交的800元,最後大部分都落在族人中的強者,他們用來酗酒。
這次埃塞之旅, 原始vs現代化,保育vs進步,歷史vs發展,保護vs開放,全球一體化vs民族特色,深深地困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