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新天地──吉安慶修院

細雨瀝瀝,百年神社靜默,霎那之間,我像回到了京都金閣寺。

來自遙遠的四國德島的吉野川兩岸的移民,來去也匆匆。這裡原來不是他們心目中的新英格蘭,英國人在彼岸成功的移民拓殖,並沒有在一海之隔的台灣花蓮複製。短短35年的移民村,高峰期曾經有300戶日本農民由四國吉野川,坐船登陸花蓮的荒山野嶺,開拓新天地,我曾經看過相關歷史紀錄片,移民拓荒不同侵略佔領,而是十分艱苦的日常工作,因為花蓮土壤極多大石,這些新移民光是徒手清理荒山石頭也用了兩年時間。為什麼不移民去台灣富庶的西岸呢? 因為西岸與福建一水之隔,閩南人已經由明鄭時代拓荒了數百年,根深柢固佔地為王,閩人和後來移民來台的粵人(主要是客家人)為爭奪土地時有械鬥,怎麼可能拱手相讓日人。日本移民唯有走去地廣人稀的東部花蓮縣開墾,以解決四國農村人口過剩、耕地與糧食不足的問題。好在吉野川的農民吃慣苦,因吉野川泛濫成災,根本不適合耕作,花蓮又多地震又多颱風,但總算沒有水災。「夏秋之間常有颱風來襲,但洪水卻不多見。….吉野村排水設施也完善,沒有淹水的問題。」摘自吉野村第一代移民清水半平的回憶錄《吉野移民村回顧錄》,他廿歲移民到花蓮縣,曾擔任吉野村郵便局局長及村長,55歲被引揚(日語遣返之意)回國。回憶錄中,最關心就是新天地不會淹水!

三十五年過去,新的吉野村頗有規模,有水利、學校、郵局等設施以及最重要的信仰中心寺廟,像一個昭和時代的四國村落,這是第一個官營移民村, 也是模範村,村莊豐收之時,正是夢醒時分,全部房屋田產被沒收,人員全部遣返四國。因為日本戰敗!

一個世紀過去,留下來的日本移民痕跡不算多,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吉野村移民的精神信仰中心: 慶修院。主建築遵循日本寺院「寶形造」的傳統形式(類似建築風格為金閣寺),「向拜」(往外延伸的屋簷)則具有神社建築特色, 流露濃厚的江戶風格,何似在花蓮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