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萬個印度教神

世界宗教林林種種,可分為一神教和多神教。一神教源於埃及,完美於猶太教,發揚光大於基督宗教(包括天主教、東正教及新教),還有伊斯蘭教。多神教如果鬥多,中方代表有「太清境有九仙,上清境有九真,玉清境有九聖,計三九二十七位也」的道教,日方有「八百万の神」 (やおよろずのかみ)的神道,而印度就有三十三萬神的印度教。

日本神道的神明數量最多,但沒有具體雕像,只能意會而看不見那八百萬神。春日大社或全國十萬間大小神社,以至民間家庭供奉灰潔白衣物。但印度教就不同,廟塔上滿天神明,務必令人眼花撩亂,目不暇給,斑斕如同印度西施身上的七彩沙龍。

佛像的靈感
佛寺的西方三聖,到了其發源地,就成了三十三萬個神,有眾多化身,又可以互相化身成為對方,性別可換(和佛教相同),諸神的各式座騎珍禽異獸也被崇拜,系統複雜。閱其龐大的理論系統,更令我頭昏腦脹。想了解當今日常生活中的世俗印度教,最簡單是去一次印度大街小巷均有的神具店。我於是買了十多張各款「當今流行」的印度神畫像,在車上請我的印度導遊阿努奇逐位介紹。

各張海報中,常見的宗教符號:蓮花代表純潔、高貴;萬字代表吉祥,到了佛教,都全盤接受了。

佛祖誕生的時候,印度教的前身婆羅門教已經成熟成形,擁有大量各具體形狀的神。佛祖生前嚴禁為他造像,三百年後,剛剛開始為佛教造像的貴霜國王、大比丘、印度石匠、畫師,除借用了希臘神像的雕塑技巧(我將在另文《犍陀羅佛像》中詳細介紹),有沒有在生活之中,從近水樓台、無處不在的婆羅門教神像中,借用靈感呢?

今天的印度教是婆羅門教的變種,在我看來,佛陀坐在獅子座、文殊菩薩騎獅子、普賢苔薩騎象王、千手千眼觀音,又有十一面觀音手持法螺坐於蓮花上,和坐在蓮花上、四支手臂分別拿著不同法器的毗濕奴確有幾分相似,大約也可說明靈感從何而來了吧?

濕婆一家人
最常見的印度大神為濕婆Shiva,這個中文譯名令人容易產生誤會,因為這個「婆」不是大家相像的女性,而是男性神,雖然祂的樣子因為化妝太重手、眼線和眼影濃厚艷麗,更加顯得濕婆中性!祂手持三叉戟,座騎為公牛,象徵為林迦。他是催毀神,令人懼怕,所以廣受崇拜。濕婆有很多個化身,也有多個不同造型:

跳舞模樣─濕婆一跳舞,世界就毀滅。單腳站立跳舞的Dancing Shiva小銅像,是印度,十分受歡迎的遊客手信。哪吒模樣──有四手,一手持魔鬼頭,代表伏魔降廕。結婚模樣──濕婆和太太帕瓦蒂舉行婚中,手持三叉。

濕婆妻子帕瓦蒂(對,印度教諸神和希臘諸神一樣,有戀愛自由,也可以結婚生子),又名雪山女神,她的化身分別有Shakti、Kali,和杜爾迦女神,當她以生產女神出現時,象徵物為約尼(女性生殖器)。杜爾迦女神又名權力女神,有九個姐妹模樣,坐老虎,手持蓮花。

濕婆妻子帕瓦蒂(對,印度教諸神和希臘諸神一樣,有戀愛自由,也可以結婚生子),又名雪山女神,她的化身分別有Shakti、Kali,和杜爾迦女神,當她以生女神出現時,象徵物為約尼(女性生殖器)。杜爾迦女神又名權力女神,有九個姐妹模樣,坐老虎,手持蓮花。

象頭神是幸運開心神,濕婆和帕瓦蒂之子,人身象頭,斷去一邊象牙,並長著四隻手臂,體色或紅或黃,坐騎是她的老友、一隻狡獪的老鼠。雖然地位不高,卻因為有求必應,救苦救難,所以廣受崇拜,飯店、商舖、家居、汽車,到處都見到他的蹤影,普及程度有點像漢傳佛教中的觀音菩薩,遠至泰國及南洋也不乏信徒。老鼠和大象,尺寸差太共地,而且中國傳說老鼠是大象尅星,現為座騎,也算是極品良緣。

毗濕奴兩公婆
毗濕奴的形象為四手或千手,手持海螺、蓮花等法器,坐騎為迦樓羅致(又名金翅烏,Garuda即為印尼航空名字的由來)和猴王哈奴曼。其中一個化身為Krishna及Radha,司職愛神,以夫妻模樣出現,丈夫吹笛。根據印度教,毗濕奴有十大化身,第九個化身為佛祖,但此教義並不被佛教徒認同。

毗濕奴的妻子為女財神又名吉祥天女,美女模樣站蓮花上,有四隻手臂(有時兩隻),手持蓮花,以及金幣和盧比,不斷灑出,象徵財富,身邊有數隻白象(通常為一對)相隨。

動物界代表
「神住的地方Kanchan Jangha(傳聞在喜瑪拉雅山頂)的老鼠很大,比大象還要大!」阿努奇認真地解釋,拉開雙臂,好像介紹歷史景地一樣認真而誠懇,令我啼笑皆非。所以老鼠在印度廣受崇拜,除了貴為象頭神座騎,還有著名的老鼠廟。不過,不要以為像迪士尼的米奇那麼可愛,老鼠廟中是成千上萬隻灰色真老鼠及兩隻被當神的白老鼠。

齊天大聖哈努曼,是毗濕奴另一化身羅摩(Rama)的保護神,又是毗濕奴的坐騎。這個最易認,美猴王孫悟空是也!民國初年,民智初開,胡適就認出五百年前中國《西遊記》中孫悟空的原型來自印度五千年史詩《羅摩衍那》中這個美猴王。證據是哈努和孫悟空的功能皆為斬妖除魔,保護主人,兩個均懂勝雲駕霧,同樣有七十二變,而且猴王愛變身成蚊子、蒼蠅之類去打探軍情,太多巧合,吳承恩的創作作靈感應該正是來自玄奘法師取經的印度。

另外,還有恒河女神(Ganga)、蛇王座(Naga)等,不能盡錄,但認識了以上這些主神,也足以令你和印度人多談兩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