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一次也嫌多,例如每天被迫七點起牀為同死蠢老闆開早會。
有的事情,做了三兩次,已經生厭,例如吃同一碗劣食快餐。
有的事情,每天都重複,於是麻木到沒有感覺,例如搭巴士返工放工。
世間惟有一樣事情,重複了一千次,由大學一年級到畢業、由工作到退休、由少年到中坑,仍然樂此不疲。
照理說,已經去了超過一百個國家旅行過,上了廿多艘不同歐美遊輪河船享受過,住過千多間由民宿Hostel到豪華泳池Villa的不同檔次的旅館酒店。旅行到了成精的程度,每晚電視新聞中出現的國家名字,無論伊朗、朝鮮、古巴,還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我眼睛掃一掃,客廳中必有來自這些冷門國家的戰利品。旅行到了成為我賴以為生的職業,寫過十五本旅遊著作和過千篇專欄,拍過三數個旅遊節目,做過三個國家的觀光大使,連續三屆的旅遊展大使。照理說,應該重複生厭,敬而遠之。殘酷事實是,午夜夢迴,還是心繫他方,去中亞冒險,還是南美探秘?偶爾聽到也門伊拉克這些未征服的國家,必定令我腎上腺爆升。生日快到了,願望很簡單: 「不要停下來,直到一息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