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誠勿遊——大江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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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島Vatnajokull國家公園是歐洲(除俄羅斯)最大的國家公園,也是觀賞冰川的最佳地方。冰川形成於千年以前的冰河時期,其時北極圈長年大雪紛飛,銀裝素裹;而在北半球的另一端,北宋的蘇東坡正在赤壁創作千古名句《浪淘沙》: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那是中土的黃金時代、天朝的文藝復興。

一千年過去,宋疲金盡元朝攻,明滅清亡亂悠悠,中原在腥風血雨之中換了幾個朝代;那邊廂冰島建立了世界最早的民主議會,避過了兩次世界大戰的蹂躪。來到現代,十九世紀工業革命令二氧化碳急劇增加,溫室效應導致地球溫度上升,令這個源自宋朝的冰川開始融化。一九六五年這兒出現了一個潟湖,一九七五年時才八平方公里,一九九八年已經四十五平方公里,還可以讓船航行其中!湖面飄浮着零零星星的冰塊,並非我們常見的透明,而是呈神秘的冰藍色!

經過千年的漫長歲月,冰川冰由於壓力變得緻密堅硬,一些冰川冰甚至比鋼鐵還要堅硬。由於冰中含有微小氣泡,紅綠光的衍射能力強,能穿透過去,藍光波長則較短,被散射,令冰川冰呈神秘而瑰麗的淡藍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祖在二千五百年前菩提樹下悟得的大智慧,原來是科學理論。

坐郵輪Hurtigruten到達冰川。美少女職員在湖中撈起一塊浮冰,用冰錐鑿開分給我們。冰塊晶瑩剔透,形狀奇特,像雕塑—樣,卻硬如石頭。看着冰塊在手心慢慢融化,想到這冰原與東坡居士同年代,經過千年相距千里,我們竟然相遇。舔一下大江東去,不禁哼起冰島國歌:「對於你,一天就是一千年,一千年就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