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誠勿遊——被拍照

我周遊近百個國家,拍攝當地人相片,都沒有規定硬性付費。有的國家人民不喜歡被拍照,如南美的玻利維亞、秘魯的印加人,但他們最多擰轉頭,不會破口大罵或強迫付費。有的如印度人或埃及人被拍了照,即向遊客伸手索取金錢,亦大可不理。

將「被照相」變得一門生意,埃塞俄比亞人的確有生意頭腦。不止明文規定為族人照相要付費,更系統化地由政府定價,每到一個部落,導遊會上車講解「拍照費」。最多遊客的牧西Mursi大餅族,更發展到按快門次數收費。女族人會聽遊客按快門的次數,每次兩元。現在入村費統一加價了五倍,才五元一個人,任由我按多少次快門。

照相費經濟是否健康?值得鼓勵嗎?這個問題不僅在埃塞俄比亞,在世界各落後國家都有爭議。

當我回來看相片,看到這些功架十足,有如巴黎天橋名模、服飾媲美Haute Coutour的奇裝異服時,心裏直埋怨「應該多拍幾張!太值了!」因為世上已剩餘無幾這麼原始獨特的服飾。他們那麼專業,是值得付費的,就像我們付錢看任何表演節目、演唱會一樣,showmanship絕對值得付費。

至於族人依賴照相費是否合乎道德?如果你懷疑收取照相費鼓勵「不勞而獲」的話,那麼世界各地的專業模特兒應該失業了。

除了照相費,還有「入村費」,就像麗江有「入城費」、敦煌有「入沙漠費」,這個比較容易理解。每人付一百至二百五十元,有的村莊連旅遊車也要多收四十元。每個部落都成立了導遊協會,規範收費,統一加價。

我帶了即影即有相機,為族人留下倩影之時,也將相片送給他們,這比自私地拼命拍攝,令我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