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a Child is born!
二千五百年前的四月初八, 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一個嬰兒了, 影響了他身後整個世界。地點並不在當今印度, 而是尼泊爾。對, 就是這個多災多難的喜瑪拉雅山國。山不在高, 有仙則靈。世界屋脊, 地震頻頻, 但也以清洌雪山水滋養了這位全人類偉大的老師。
印度過關尼泊爾
地震發生後, 令我最牽腸掛肚的尼泊爾地方, 就是佛教聖地──藍毗尼（Lumbini）。距離這次地震重災區的首都加德滿都280公里, 反而由印度邊境小鎮蘇諾里（Sonauli）前往更為方便。當地的印度人和尼泊爾人，拖牛牽羊，在海關前自出自入，不需出示護照，更無需簽證，可說毫無關卡可言，恍若一國。兩國歷史上關係友好，尼泊爾更是惟一以印度教為主的外國，但近年中國積極拉攏尼泊爾抗衡印度，兩國關係才有了變化。
我的印度導遊阿努奇帶我「自投羅網」，走進街邊一間士多一樣的普通小屋，裏面就是印度出入邊境的海關！找那個打瞌睡的印度官員，蓋印度出境印。再走一小段路，便會看見一座小小建築物的大門上有象徵尼泊爾的三眼塔和雙三角旗圖案，我們走進另一間不起眼的小屋，申請尼泊爾落地簽證。
之前印度境內一直陰雨綿綿，出來後，剎那間變成陽光燦爛，終於到尼泊爾了！
改頭換面藍毗尼園
相比我在本專欄介紹過的耶穌出生聖地伯利恒, 藍毗尼的命運就南轅北轍。中世紀的天主教徒千年以來, 由英國、法國千里迢迢去中東 “十字軍東征”, 向回教徒開戰, 打生打死為奪回教主的誕生地。這從來沒有發生在佛教歷史之中, 從來沒有人會由日本、韓國打去印度次大陸, 向印度教徒光復教主的誕生地, 連朝聖的人都絕跡, 因為日本人在自己地頭四國就有八十八寺朝聖, 中國也有佛教四大名山供人朝聖, 落得這個佛陀誕生地二千五百年來斯人獨憔悴。
我這次重訪印度和尼泊爾的佛教聖地中，以藍毗尼的變化最大。二十年前我到訪時，這裏完全沒有管理和建築可言，到處頹垣敗瓦，一片荒涼。一個比丘在菩提樹下面打坐，感覺落寞。地上只有一堆紅磚地基遺址和一個個挖掘出來的土坑，土坑之中甚麼都沒有，只見中央以一塊玻璃簡陋地蓋着，指明那裏是佛陀誕生地點，上面留有佛陀出生時的腳印。當時整個遺址只有我一個遊客，沒有大門，可以自出自入。尼泊爾差不多全民信奉印度教，無人理會邊境小村這個全國唯一的佛教遺址，也情有可原。佛陀誕生地，衰敗如此，還不及我老家四川偏遠農村的佛寺，令人嘆息。
近十多年，尼泊爾政府終於意識到家門口這個看似爛磚一堆的地方，可以吸引世界各國的遊客和朝聖者，於是大肆擴建藍毗尼，成為「藍毗尼遺蹟公園」加以管理！遺蹟公園門口矗立了一條韓國佛教界在二○○七年出資興建的太子佛柱，兩邊各有以韓文雕刻的石碑；二○一○年建了兩公里長的運河；二○一三年日本及中國佛教界分別出資修建廣場及太子佛雕像。
「白象入夢」是很著名的佛教故事。佛陀所屬的釋迦族，屬剎帝利種姓，國王叫淨飯王，有一晚，王后摩耶夫人夢見六牙大白象，然後就懷胎了。按當時習俗，女性要回娘家生產。於是摩耶夫人就啟程回娘家，途中經過一片鳥語花香的園林「藍毗尼」，夫人心喜，漫步其中，當她抓住一棵無憂樹時，就在右脅誕下了一個嬰兒。這一天，是農曆四月八日，佛誕生了。
遺蹟公園中心就是摩耶夫人廟，在佛陀呱呱墮地的地點上面，覆蓋了玻璃保護。我在上文也說過，二十年前這裏是露天地方，可以走到佛陀腳印前，任人拍照。到了一九九八年，尼泊爾政府修建此廟，並禁止遊客在廟內攝影。廟前有一聖水池，傳聞摩耶夫人在此沐浴之後誕下佛陀，玄奘描繪為：「澄清皓鏡，雜花瀰漫。」無憂樹早就沒有了，水池對面則有數株菩提樹，比二十年前更為茂盛。就像來藍毗尼朝聖的佛子，不絕於途。
朝聖溫馨提示: 自攜證件相
申請尼泊爾落地簽證時，我才發現沒有帶證件相，便走到街後的小店拍照，付了一百五十尼泊爾盧比，回去尼泊爾入境局再付二十五元美金簽證費後，搞掂。二十年前我也曾經過這個海關，當時需出發前在中環的倨架兵營申請尼泊爾簽證。到了海關時, 兩邊的關員都私下向我索取金錢，我堅持沒有，關員小聲問：「你有沒有原子筆？」令我頓時石化了！現在似乎兩邊海關都收斂了。
PS: 尼泊爾大地震, 令人萬分神傷。我將這期稿費加倍後捐贈尼泊爾有寺廟的「天龍基金」和「創古」，為災民出一份力, 願亡者早登極樂、傷者早日康復, 重建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