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時代的日報
「諸佛世尊,皆出人間,非由天而得也」。《增一阿含經》
佛陀從不曾說自己是宇宙的造物者,或造物者之子,或上天遣來的使者,他告訴弟子們:「我亦是人類」。佛陀乃真人真事,出世後即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佛在人間成道,在眾宗教中將「人」的位置放得至高。
扔掉迷信的糟糠,大可以當阿旖陀壁畫是佛陀時代最市井寫實的日報來看。
奢華一一重現
「世尊告諸比丘。自我昔日出家學道,為從優遊,從容閑樂,極柔軟來。我在父王悅頭檀家時,為我造作種種宮殿:春殿、夏殿及以冬殿。」《中阿含經.柔軟經》
佛陀回憶,他當年尚是悉達多太子時,在宮中享受人間的榮華富貴。父親淨飯王為他建了春、夏、冬三幢宮殿,學習駕御和指揮四兵,娶了三個美麗的皇后。
17窟壁畫保存完整清晰,活脫脫是一份當年的日報。當時,佛陀剛剛才圓寂,畫師做攝記,忠實再現了佛經《善見律毘婆沙》中描寫的國度,悉達多太子及王公貴族的奢侈生活。白天騎着大象出巡,漫天華蓋,侍婢成群,前呼後擁,正正是「本在家時,著天冠瓔珞,乘七寶輦輿,千乘萬騎。」
想不到,當年已有「狗仔隊」! 用長鏡踢爆了一個貴族坐在木亭中,抱着一個美女,雙手已經不甚規矩,潛建的密室中還藏有兩嬌!
淨飯王的皇后公主們足不出戶,坐在花香鳥語的花園中休息,或登上塔樓偷窺宮外的市井生活。最著名的一幅畫名為「公主梳妝圖」: 侍女跪持銅鏡,年輕漂亮的公主對鏡自憐,表情楚楚動人。不但可以了解當年最潮的服飾(其實和現代印度紗麗一脈相承),如果你給導遊小費,更有魔術看呢。她脖子的長長珍珠項鏈,在導遊的電筒下,神奇地閃閃發亮!原來,當年的印度畫師,懂得使用反光的寶石礦物做顏料,二千年並不曾變色,而且銀光閃耀。
雅俗共賞,真實不虛
16窟門口雕有一對大石象,內裏有一幅著名的壁畫,真實描繪這位難陀王(Nanda)的王妃得知丈夫出家時,傷心欲絕,昏到地上的情景。簡直像平時報紙A1港聞。
19窟是佛廟,有精雕細琢的宏大門面。廟中高大的門柱雕有很多佛像,部分佛像頭頂保留有鮮艷的天藍色佛光,藍色是眾多各色礦石顏料中最為珍貴,千年不變,是大月氏(今阿富汗)特產的寶石「青金石」研磨而成,高貴時尚。這算是古代的燙金《溫暖人間》雜誌封面嗎?
(前世的鄉愁:印度阿旖陀石窟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