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城:美國緣何強大

坐公主郵輪游走美國東岸的新英格蘭十天。我在郵輪向海露台上,由早到晚飢餓地閱讀美國史的書籍。作為全球的「新羅馬帝國」,這個世界警察夫子自道,說自己400年前由首批到北美拓荒的英國清教徒開始,他們的目標不是做英國那樣的帝國主義者,也不是歐洲任何一個列強,而是另一個崇高的境界一《新約聖經》中描繪的山巔之城(A city upon a hill)。

「You are the light of the world.A city that is set on a hill cannot be hidden.」「你們是世上之光,就像山巔之城,為萬眾景仰。」(《馬太福音》)第五章第14 節)
上帝一直在保佑美國,看看美國歷史書籍,就會發現美國是其幸運的寵兒。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齊,才在196個國家之中,催生了這個最幸運的超級強國。

天佑美國
「天佑美國,我的摯愛。站在她旁,牽領著她,聖光引領。穿過黑夜。攀山越嶺,走過草原,直到大海,浪花如雪。天佑美國,我的摯愛。」(歌曲《天佑美國》)
如果以煮飯做比喻,中國是5000年沒有計劃的「煮熟就吃」的一餐飯,唐宋元明清無一是為人民的福祉而設計,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槍桿子里出來的家天下政權怎麼看都只是為滿足統治者一己私慾的滿漢全席。我們的祖先只是被動地由歷史巨輪牽引著走過18個朝代,天朝億萬子民由生到死只成全了83個王朝的動蕩。滿漢大餐的珍饈百味從來不是屬於人民的,華夏蟻民的口糧正名叫做「地溝油」。

但美國由殖民到獨立的第一頁,就是主動的、有心的設計、有力的實施,有餐單、煮法、買菜、選大廚、火候、上碟都精心佈置的一道美食,目的不是為了討好任何權貴大人,只為了三億美國人的大眾福祉,就像麥當勞的漢堡包。

和中國不一樣,年輕的美國沒有沈重的歷史包袱。400年前,就世界五大文明之中,最糟粕的東西都留在了亞歐非洲。精挑細選,人類最精華的文明都飄洋過海,落根在這片年輕的大陸上。計有二千多年前希臘人發明的民主、法國送上的啓蒙運動、伏爾泰宣揚的個人自由,哲人們提倡理性、公平、進步的社會,最後沒有在法國實現,反而在美國提前實現了,於是法國人送了一個自由女神像給剛獨立的美國。

而英國的遺產最為豐厚。政治上,作為世界上第一個憲政國家,發明代議政治、「小政府」的金字招牌。1649年(中國清初),英國議會將國王查理一世送上斷頭台,注定了英國會領先歐洲的其他君主專制國家。商業上,因為小政府,所以商業發達,產生了契約精神、保護個人私有財產和最早的自由市場經濟思想。

1776年,英國人亞當斯密的 《國富論》已經總結,資本主義企業是創造財富的首要因素,在「看不見的手」引導下,個人為自身利益追求利潤,自由市場貿易將令整個社會受益,因而應當允許每個人在正義的法律約束下自由地追求自己的利益。「每一個人設身處地的判斷,都會比一個政治家或一個立法者為他做的判斷好,如果政治家企圖指導私人運用他們的資本,…….是最危險的事情。」1978年開始的中國經濟改革,其原理已經在200年前,被英國人這本經濟巨著一一闡述。

中國在陸地上有14個鄰國,古代簡稱「四夷」,東夷、南蠻、西戎、不狄、看字面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善男信女。自古就和漢人戰火不斷,陸地上有作繭自縛的長城,海域就有明清開始海禁的「尺板不得出海」的政策。近代大國崛起,於是陸地上和俄羅斯、越南、印度、緬甸、不丹、北韓都曾有領土糾紛;海上呢?六個領海鄰國,四個都有糾紛,遠有自明清就令人聞風喪膽的倭寇佔據釣魚島,近有和越南、菲律賓和馬來西亞爭執不休的南沙群島。

地利美國
地理上,美國位處新世界,遠離麻煩多多的舊世界。上有好兄弟加拿大,下有小弟弟墨西哥。右邊是大西洋,六個半小時就飛到母國英國。左邊是美國佔有廣大水域及島嶼的太平洋,包括關島、美屬維爾京群島,遠到南半球還有美屬薩摩亞。兩個大洋形成天然屏障,使美國本土遠離戰爭不絕的舊世界。疆域廣大,比歐盟全部國家加起來還大一倍。

清教徒
颶風「哈維」襲美國德州,總統特朗普在社交網站貼文,稱面對500年一遇的水災。其實,美國的拓展史,也不夠400年!1620年,由英國出發的「五月花」號木船上,首批拓荒者抵達北美。第二批重要的移民有一千多名清教徒,共有十六、七艘船隻,以波士頓為首都發展起來。1630年,美國奠基之父John Winthrop 帶領一千多英國人橫渡大西洋,他在船上一次著名的佈道「基督徒慈善的典範」(A Model of Christian Charity )中,首次將他們未來的家描繪成聖經之中的「山巔之城」,「我們將如山巔之城,為萬眾瞻仰。」並提醒在新英格蘭建立殖民地(後來的麻省)的清教徒們,任重道遠,將為世人建立一個基督教的楷模。

清教徒相信他們是被上帝選中的,終將獲得救贖的人群。為達天堂,他們必須端正其身,一日三省,不斷檢討自己的德行。清教徒相信所有民族都與上帝有契約。而英國聖公會已經褻瀆了這個宗教契約,例如聖公會繼承了羅馬天主教儀式和等級制度,代表已經從恩典中墮落。所以清教徒必須離開英國,建立自己的新國家。

所以,美國不像阿根廷一樣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再造一個「南美巴黎」,也不像智利一樣去翻版英國,它處心積慮地創造一個歐洲沒有的、不同類型的國家,人類第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一座為萬眾景仰的「山巔之城」。

400年前的美洲,是歐洲的「影子大陸」。中美到南美是「新西班牙」、美國的紐約州、康乃狄克州、新澤西州和德州是「新荷蘭」、加拿大東岸是「新法國」、美國東岸是「新英國」。根據當時的國際法,該國只要移民30戶至該地區,就可以聲稱有效佔領了該地區。美洲面積是歐洲的四倍,大得來霸佔不完,英國國王還禁止新移民向美國中部、西部拓展。

可惜中國明朝當時閉關鎖國,不然多一百倍的移民也可以輸出,不用等到今天仰望他人鼻息才能移民美國!